染里

圆焰 遗忘05

在那之后，我们成为了朋友，她并没有介入我与沙耶香她们的生活中，只是偶尔会单独约我出门。

“唔，忘了多要一个勺子了。”

因为套餐只有一个圣代的缘故，也没有多点一个的想法，只是这一个勺子不太方便两个人分享。我将面前的圣代推向小焰，让她先偿。她不动声色的面对这一桌子的垃圾食品，轻轻舀起一勺放在嘴里微呡，除了那一勺之外完全没有破坏圣代表层的完美。然后她又舀起一勺…举在我面前。

  

“啊，嗯…”有点害羞，意识到间接接吻以及被投喂的可能。而这个放在中间的圣代和唯一的勺子，搅拌的时候难免意识到冰激凌里面都搅了些什么。

  

这是个定义完美的约会，不是什么各种生日节日纪念日，只是暑假平常的一天。如果是我的生日的话，恐怕少不了沙耶香她们的玩闹，而如果是小焰的生日…很难想象会有热闹的聚会。她会单独约我一个人吗？就像今天这样。虽然最近她因为我的缘故和沙耶香她们熟络了一点，也许我会带大家一起给她过生日，还有小焰新认识的朋友杏子，但我知道晓美焰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。或者说，据我这么多世界的有限的了解，无论是否因为常年卧床的经历，还是魔法少女的独自战斗，她都始终一人。

  

“难得出来游玩，快餐食品可不健康。”

“嘛，这游乐园里也只有这个快餐店的人不多，也安静一点。再者，我们还年轻，说这话的小焰像老年人。”

“是吗？”

  

我微笑地看着小焰私服的样子，想着幸福也不过如此。明显精心修饰过的发型，恰到好处的黑色短裙配合衬衫，有着成熟知性气质的样子，和当年第一个世界她麻花辫的气质不同。或者说二者都是她，而我更希望看到她光芒四射的样子。也许这光芒四射里还潜藏着以前的那个她，不过只要是她都好。

  

一眼撇过她带来的书包，这样一天内的游玩背这样的包还是太大了，不过从她无意敞开的拉链往里看时，我似乎看到了不寻常的东西。

  

“你带了便当吗？”我震惊了，既然带了便当为什么还要一起吃垃圾食品。

“啊，是的，没关系，晚上回家当晚餐好了。”

  

她没有拿出来的动作和想法，我却做出了我难得的举动，越过桌子，把便当从书包里拿了出来，颇有抢劫之嫌，拿出来之后才意识到这种行为的尴尬。

  

“嗯，既然带了，就拿出来吃吧。毕竟是你早上起来用心做的，我也想尝尝。”

  

想我把早上约定的时间定的有些早，也打着到游乐场餐厅吃饭的想法睡了一早上。没想到小焰她竟然做了便当！当然，好奇她手艺的想法占据上风，才能让我做出这么无礼的行为。

  

小焰打开了饭盒，金色传说般的光芒和香气扑面而来。当然，只是普通的一些家常料理，摆放整齐。最令人揪心的是，这明显是两人份的量。倘若我们就这么吃着垃圾食品，回家充做晚饭对她一个人来说也实在过量，而她的心意就只能埋没在书包和垃圾箱里了。这么想着，我毅然决定抛弃这一桌子的垃圾食品，只有这圣代在我们你一口我一口的互动中吃完了。

  

“接下来我们去什么地方？”

  

她询问着我的意见。这句话重复了很多次，或者说我们早上选择的游乐项目都是由我决定的。过山车等刺激性的项目对于从事过魔法少女的我们来讲不痛不痒，不过失重的感受实在难过，快速的移动有些伤害学生脆弱的颈椎。虽然如此，我们都好好体验过，毕竟两个人的回忆才更重要。

  

“你来定吧。”

“那我们去那里怎么样。”

“…好。”

  

她指着一个诡异的建筑。入口处装饰着扭曲诡异的造型显示这它特色的主题，出口出来的人们脸色煞白。想必这就是这游乐场有名的鬼屋了。当然，魔法少女们对这种场景大多免疫，但这个鬼屋被动了手脚…真没想到小焰她竟然用她现在的能力做这种事。不得不说有些暴殄天物。

  

“害怕了，就抓着我的手。”进去之前有些忐忑，我逞强说到。

“嗯。”像是占便宜般，她顺势抓着我的手。并没有因为激将法而上当。

  

从怪物之口进入后，我感受到了一丝异样。这个空间被分离了出来，形成了独特的二人世界。原本一起进入的游客失去了我们进入的记忆，享受了愉快的鬼屋之旅。而我也期待着，这个独特的空间会被她塑造成什么样子。

  

结果睁开双眼，我却看到了那些熟悉的场景，一幕幕我们之间的经历。

  

她抓着我的手，不是因为害怕带来的保护，更多的是为了牵制我的逃离。

  

“你想起来了吧。”她的声音带有一点冰冷。

  

“小焰，你说什么？什么想起来？”

  

“这谎言太劣质了，你在撒谎的时候会无意识重复问题。我问你，你想起来了吧，我让你看到了那些。” 少见的咄咄逼人的语气，却彰显智慧。

  

“……没想到美好的游园就要结束了。”

“这些天你一直在假扮小圆吗？”

“对你来说忘记一切的才是小圆吗？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是鹿目圆。”

“不，少骗人，你不是鹿目圆，她才不会…才不会像你那么残忍。”

“你是指，让你忘记的事情吗。”

  

当然，是这件事。事实上，我搞砸了。有些时候本着对她人好的想法，也会伤了她人的心。成神也好，成为魔法少女也好，连同认识她，都给她带来巨大的痛苦，倒不如让她忘记我。可如果她也忘了我，我倒像是那个可能沦为悲惨命运的手作便当一样，呆在冰冷的角落里。

  

“忘了我你才会幸福。”

“这是你的一厢情愿而已。”

“并不是。有那么一些世界，你彻底遗忘了我，你找到了一个相守之人，幸福的度过一生。”

“那并不是我想要的幸福。”干脆不假思索，她真的不好奇吗？

  

“那你的幸福是什么？”

不用说我也知道她的遥不可及的幸福。也是在我成为神明时，亲手掐灭了的她的幸福。

她沉默了一会。

  

“小圆，我喜欢你。和你在一起是我的幸福。”

  

我震惊了，虽然她的表白有些突然，但更重要的而是她不再拘泥于我和圆环之理的区别。实际上我的存在大多都是去注视魔法少女们，那些爱与正义，悲剧与欢乐交织的存在们。拥有全部记忆的鹿目圆是圆环之理，而注视晓美焰的圆环之理才称得上鹿目圆。

  

“我知道。”傻子都能看得出来。

“…为什么假装失去记忆。”

“这样的日常持续下去就好了。”

“你这是拒绝了我的表白吗？”

“我在回答你的问题而已…而且，我也…喜欢你。”

说…说出口了。我真的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吗，在不断伤害她结果换来的却是她的表白，她是什么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患者吗？

  

“对不起。”

短短三个字无法传达我深深的歉意。事实上，哪怕我深刻反省，那时的所作所为也是必要的。那个世界的晓美焰记得我，在回忆我的过程中灵魂之石濒临绝境，像这个世界一样化身恶魔蚕食圆环之理。并将我从其中抽出。我不想让她独自背负罪孽。哪怕是她的愤怒和她对我的恨，肩上的重量也能减轻很多。

  

“是我对不起你才对…那时候，很疼吧。”她指的是讲我剥离出来的时候吗？

  

“那时候我没有意识的。”她在很多世界里也干过这种事。虽然无意识，很痛倒是感觉得到。

“……”嗯？她有鉴谎能力吗？我并没有说谎啊。不过她也很好懂就是了。

  

“你不必后悔将我剥离的事情。这样我们才有机会彼此告白。”

  

“嗯。说的也是。我们出去吧。”